/好文/ 關係花園 – 共鳴節錄

書本節錄:

-探索自我-
「對親密的定義是:"把自己最深處的部份想他人也像自己展現,
沒有任何偽裝或防衛。"這裡指出了兩個面向的工作。一是有能力
不斷面對自己,探索自己,不閃躲逃避自己的陰暗面;另一個是
對所愛的人無所隱藏的呈現自己。光是探索自我之路就極其艱難,
更何況要對他人坦承一切,這都在在挑戰了人心底層的恐懼與信心。」p.13

-脆弱-
「作者提出"脆弱"的這個重要觀點。他們反對在關係裡努力表現強壯,完美,
因為那意味著我們不斷朝向社會認定的價值發展,將自己以一個成功物品
的方式雕琢。他們鼓勵人們勇於脆弱,認為一個人一旦有勇氣將自己的弱點
,控具,羞愧,不安向所愛的人分享,願意將心牆一片片拆除,將本來柔軟
的自己放在對方的面前,毫無掩飾的表達自我,這就是親密的能力。」 p.14

-尋找-
「常聽朋友談到尋找對象時希望遇見彼此了解,接納
,有默契,好溝通的靈魂伴侶,卻發現這麼簡單的條
件在現實中卻如此困難。據我的觀察,問題不在於
這個期望過度理想化,而在於這種條件常常隱含一種味道,
認為了解自己的責任在於對方,而不是自己。當我們習慣披著
角色的外衣保護自己時,怎麼能期望別人穿過這層迷霧,
清晰,深刻的看見我們呢?」 p.19

-控制-
「基於需求而有的關係必然是控制的關係,控制的人容易把自己的重心
放在別人身上,分手時就成為充滿怨恨,憤怒的受害者。相反地,完
整的人在失落時會覺得哀傷,但是沒有怨恨。匱乏的人會彼此糾纏,
缺少適當的界線,無法成長。完整的人在關係中會變得更豐富,關係
成為滋養每一個人的花園,使人成長,茁壯,完全發揮潛力。即使兩
人分手,也能繼續欣賞彼此曾有的學習。」p.36

-共鳴-
「共鳴是同理心,而不是同情心。同情心是將人物化的態度,是以權力
為基礎的於尊降貴,伴隨著想要照顧別人的渴望。同理心則非常人性化,
是透過坦承和脆弱而有的親密參與。共鳴能使人連結到自己最深的本質。」 p.47

-理想-
「一般來說,追逐成就的小孩會發展出"理想我"的形象,以討好別人(
 最初是父母,後來是其他人),他們學習當"善良""適當"的人,卻不了解
自己內在的存有,長大成人時,多半已深深壓抑自己的感受和意見,
幾乎完全不認識自己的真實本質。當這些個體進入關係時,通常只會提供
自己的角色寒成就,以及能為彼此做的事,卻無法更深入的認識自己和伴侶。
由於親密意味著分享自我,因此自我察覺不足的人,與人親近的能力也很有限。」p.57

-暴力-
「任何作法只要未經對方同意,就是暴力,所以兩個朋友練空手道的對打並不是,
暴力,因為雙方同意這種肢體動作。反過來說,照顧一個不想被注意的人,
就是暴力。」 p.208

/words/給愚人世代 by 張懸

「愚人天生就有瓶頸,當他決定要做一件事時,
並不會再多想什麼。身為愚人,就一定會有不
知道要如何對外界做出反應的時候。我的建議
是,要願意坦承。當你面對這些事情你可以哭
、可以笑、可以發呆,你要哭,就放聲大哭;
要笑,就仰天大笑;哭完笑完再沉默、或者感
到尷尬都好,你一定要認真地感受當下。不要
總是抱怨自己沒有選擇,面對任何事情你絕對
有選擇,你要花時間好好去感受,享受自己所
做的一切選擇。」


                                               張懸
                         -p.51 愚人世代 創刊號

[轉錄] 請容許我問個清楚(王小棣)

請容許我問個清楚(王小棣)
2009.10.27

二○○九年金鐘獎提名時《波麗士大人》兩位男主角都沒有入圍,頒獎典禮上波麗士團隊一個獎也沒有得到,不少朋友來電安慰,有些則是見了面緊緊地抱一抱,但是最讓我的親人朋友們不安的,恐怕還是我持續抗議男主角沒有入圍,並且要求察看該項目入圍會議紀錄的動作。他們擔心這樣的動作會引來「輸不起」的批評或嘲諷,主管的官員也先後發表了「紀錄從不公開請業者自重」以及「沒有入圍或得獎的人希望能夠就此打住」的官方說法。

挑戰問題推動改善

可是怎麼辦呢?王小棣常常對人說:「每個人如果都能把自己身邊的一件事情做得更好一點點,這個社會就會進步。」金鐘獎就是我身邊的一件事了,拍戲是我的工作,金鐘獎是我夜以繼日勤奮工作的夥伴們心所嚮往的一個榮譽。它的評審過程能不能清楚記錄,力求完善?評審們的辯論有沒有專業素養,人文關懷?是不是能導引觀賞的深度或是指出創作的盲點?
台灣的影視環境如此艱困,幕前幕後的從業人員卻仍然為了追求稍微粗心一點的觀眾無法分辨的品質,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的早出晚歸,金鐘獎的光環是不是能夠安慰他們的父母、妻、子?它的信譽是不是能和大眾文化的提升產生良性的互動?……這些都是我身邊的事啊!更何況在我的工作團隊中我是年紀最長的,如果我面臨了缺失與不公都只能束手卻步,裝聾作啞,只求保全自己,不敢挑戰問題,推動改善,我還有什麼資格看著年輕人的眼睛聽他們說自己的夢想呢?

「不與時人彈同調」

前一陣看到朱天文在一篇文章中引述了一小段大江健三郎的話:「人到晚年之後無論悲傷也好,憤怒也好,對於人生及世界的疑惑也好,能夠以猛烈的勢頭調整這一切,面對這一切,並推進自己工作的人,是藝術家。」

朱天文接著寫到「我真高興聽見,晚期工作不是遲暮哀感,不是滄桑興嘆,晚期風格也不是什麼成熟、透徹、圓融之類。晚期風格是不與時人彈同調。」我從來不是藝術家,也還不覺得現在是我的晚期,但是我很高興可以「不與時人彈同調」。各位!請容許我問個清楚吧!這是我的工作。

作者為導演
轉載自蘋果日報
http://tw.nextmedia.com/applenews/article/art_id/32045921/IssueID/20091027

後記:

在台北往台東的火車看碰巧看到這篇文章,
覺得很值得跟大家分享,因此就把這篇文章找了出來,希望讓更多人讀到。

/詩/種種可能 <辛波絲卡>

種種可能

我偏愛電影。
我偏愛貓。
我偏愛華爾塔河沿岸的橡樹。
我偏愛狄更斯勝過杜斯妥也夫斯基。
我偏愛我對人群的喜歡
勝過我對人類的愛。
我偏愛在手邊擺放針線,以備不時之需。
我偏愛綠色。
我偏愛不抱持把一切
都歸咎於理性的想法。
我偏愛例外。
我偏愛及早離去。
我偏愛和醫生聊些別的話題。
我偏愛線條細緻的老式插畫。
我偏愛寫詩的荒謬
勝過不寫詩的荒謬。
我偏愛,就愛情而言,可以天天慶祝的
不特定紀念日。
我偏愛不向我做任何
承諾的道德家。
我偏愛狡猾的仁慈勝過過度可信的那種。
我偏愛穿便服的地球。
我偏愛被征服的國家勝過征服者。
我偏愛有些保留。
我偏愛混亂的地獄勝過秩序井然的地獄。
我偏愛格林童話勝過報紙頭版。
我偏愛不開花的葉子勝過不長葉子的花。
我偏愛尾巴沒被截短的狗。
我偏愛淡色的眼睛,因為我是黑眼珠。
我偏愛書桌的抽屜。
我偏愛許多此處未提及的事物
勝過許多我也沒有說到的事物。
我偏愛自由無拘的零
勝過排列在阿拉伯數字後面的零。
我偏愛昆蟲的時間勝過星星的時間。
我偏愛敲擊木頭。
我偏愛不去問還要多久或什麼時候。
我偏愛牢記此一可能——
存在的理由不假外求。

———————————

終於我在這首詩裡面找到熟悉的字句,

“我偏愛寫詩的荒謬
勝過不寫詩的荒謬。
我偏愛不去問還要多久或什麼時候。"

這是ellen某一首詩之內的句子,
搞了半天原來"辛波絲卡"的詩阿!

另外還有一句
“詩是比視覺更古老的顏色"
印象中是從俞萱的口中聽到的,
原來也是這位波蘭女詩人的句子。

破:像是尋寶嘛!

/詩/金婚紀念日<辛波絲卡>

金婚紀念日

他們一定有過不同點,
水和火,一定有過天大的差異,
一定曾互相偷取並且贈與
情慾,攻擊彼此的差異。
緊緊摟著,他們竊用、徵收對方
如此之久
終至懷裡擁著的只剩空氣——
在閃電離去後,透明清澄。

某一天,問題尚未提出便已有了回答。
某一夜,他們透過沉默的本質,
在黑暗中,猜測彼此的眼神。

性別糢糊,神秘感漸失,
差異交會成雷同,
一如所有的顏色都褪成了白色。

這兩人誰被複製了,誰消失了?
誰用兩種笑容微笑?
誰的聲音替兩個聲音發言?
誰為兩個頭點頭同意?
誰的手勢把茶匙舉向唇邊?
誰是剝皮者,誰被剝了皮?
誰依然活著,誰已然逝去
糾結於誰的掌紋中?

漸漸的,凝望有了攣生兄弟。
熟稔是最好的母親——
不偏袒任何一個孩子,
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在金婚紀念日,這個莊嚴的日子,
他們兩人看到一隻鴿子飛到窗口歇腳。

——————————-

我喜歡的是那種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在六十年內的改變,
“這兩人誰被複製了,誰消失了?"
兩個人是被同化了,還是保有原有的不同而一直相處著?

到底是怎樣了呢?不管怎樣,
最後兩個人都找到了可以一起走下去的方式,
不管是用最大公因數,還是最小公倍數。

/詩/劇場印象 <辛波絲卡>

劇場印象

我以為悲劇最重要的一幕是第六幕:
自舞台的戰場死者復活,
調整假髮、長袍,
刺入的刀子自胸口拔出,
繩套自頸間解下,
列隊於生者之間
面對觀眾。

個別的和全體的鞠躬:
白色的手放在心的傷口,
自殺的女士屈膝行禮,
被砍落的頭點頭致意。

成雙成隊的鞠躬:
憤怒將手臂伸向順從,
受害者幸福愉悅地注視絞刑吏的眼睛,
反叛者不帶怨恨地走過暴君身旁。

用金色拖鞋的鞋尖踐踏永恆。
用帽子的帽緣掃除道德寓意。
積習難改地隨時打算明天重新開始。

更早死去的那些人成一列縱隊進場,
在第三幕和第四幕,或者兩幕之間。
消失無蹤的那些人奇蹟似地歸來。
想到他們在後台耐心等候,
戲服未脫,
妝未卸,
比長篇大論的悲劇台詞更教我心動。

但真正令人振奮的是布幕徐徐落下,
你仍能自底下瞥見的一切:
這邊有隻手匆忙伸出取花,
那邊另一隻手突然拾起掉落的劍。
就在此時第三隻手,隱形的手,
克盡其責:
一把抓向我的喉嚨。

——————————

對於舞台的描寫很有趣歐,
不管是再怎樣有衝突的角色,
下了戲,都可以握手一起坐下來喝杯茶。

人生就是一齣戲嘛,
換了一幕,過去的恩怨就留在那一幕吧!

別太記恨。

(但最後一段看不太懂)

/好文/誰是你真正的朋友

(奇怪spig好像是之前玩diablo的那個!?)

作者: spig (豬) 看板: EGG
標題: [好書] 誰是你真正的朋友
時間: Sat Nov 15 11:14:52 2008

時間會很自然而然地告訴你
誰是你真正的朋友

人們常說,
人類最純淨的友情只存在於孩提時代,
說這話的人都有些無奈和痛心。
因為他們說,隨著歲月流轉,
友情越來越依附於功利,
越來越仰賴實用和交換原則。
這似乎很對。可惜的是,前提本身卻錯了。

童年時代的友情亦是不可靠的,
那時建立的基礎是愉快的嬉戲,
往往是兩個孩子家住得很近,
有了每天同路上學和放學的機會,
自然地成了朋友。
而成年人在對人心不古的悲嘆之餘,
靠著回憶追加給童年的東西就不太真實。

我們在一生的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朋友,
歲月在替你做著篩選和替補。
也許其中有一些是真實的朋友,
而有一些或許是你的某種錯覺,
僅僅是錯覺而已,這與欺騙和利用無關。

比如你初來乍到,
陌生的環境令你有些緊張和手足無措,
這時候,有一張臉善意地對你微笑,
熱心地告訴你該怎麼進入這個環境,
有那些不成文的規矩。
你還偶然發現你們有著相似的審美觀。

這一切,都也許讓你對他頓生好感。
你們約好在一起吃飯﹑逛街,
有時也聊聊公司裡的瑣事,
這樣你便沒有了孤單的感覺。
可是,慢慢地,
你不經意地發現了你們之間的距離,
起初的暖融融的感覺正緩緩淡去。

這個變化非常微妙,
連你都不清楚起於何時,
而你們的疏遠也是自自然然的,
當有一天,你忽然意識到
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聊天的時候,
你的心裡甚至滑過一絲歉意,
是你的心讓你這樣的,
但你又無法違背自己的心。

其實,你是無需內疚的,
當一個人內心不安全的時候,
他所認可的友情往往是虛幻的,
僅僅是尋找一個伴而已。
就如列車上的旅伴,
你們可以一路閒聊,
下了車往往就將對方撂在腦後。

倘若你陷入了一場難以自拔的情感糾葛,
痛苦噬咬著你,令你喪失睡眠和鬥志。
日復一日,你終於無法忍受,
在某一個特定的場合和背景之下,
向一個並非至交的人吐露你的難言之隱。
這一定是發生在某種特殊的情境之下,
你的防線徹底崩潰,
向對方袒露你最脆弱的一面。
令你欣慰的是,他給了你意想不到的理解,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也有著與你類似的遭遇。

頃刻間,你們便成了同病相憐
惺惺相惜的患難之交。
探討各自的苦難,成為你們的主要話題。
可是傷口總有癒合的一天,
你慢慢地療好了傷,
當你們再次坐到一起的時候,
彼此都尷尬地發現除了那個,
你們再找不出其他的話題。
這樣的發現,令雙方都倍感失落。

友情如果僅僅出於一時的需要,
那也只能是短命的友情。
或者說,它還不具備友情的真正意義。
這樣的朋友亦只是一種錯覺。
英國詩人赫巴德說:
“一個不是我們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但是徹底想來,要做到這點,是何其難!
友情產生的本質便是因為孤獨,
我們常常陷入虛幻的友情旋渦,
好在還有時間──
它可是一面最清醒的鏡子。

時間,
會很自然而然地告訴你
誰是你真正的朋友,
可是答案總是太殘酷。…..

也許有人說那只是一番偶然,
但是擁有友誼的人都知道那是"緣份",
就如同你我現在一樣,
最需要彼此"惜緣"。


※ 發信站: 批踢踢兔(ptt2.cc)
◆ From: 125.232.85.55

/好文/《邊境漂流》裡的台灣理想青年典範

作者 propc (破。) 看板 propc
標題 [轉錄]不止於說故事的動人故事: 《邊境漂流》裡的台 …
時間 Fri Jul 4 21:48:4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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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south.org/modules/wordpress/?p=260

不止於說故事的動人故事: 《邊境漂流》裡的台灣理想青年典範
作者:郭力昕

在2007年,我應行政院青輔會之邀,參與了「台灣青年國際志工服務隊」GYSD紀錄短片比
賽的評審工作。青輔會為了鼓勵台灣青年走出自己的生活小圈圈,接觸國際志工服務的經
驗以增見識,而設有補助志工團隊的辦法,原本的立意頗佳。但是,看了那些志工隊拍攝
的工作紀錄短片之後,其中許多到國外「服務」的團隊所呈現的心態,卻讓我感到錯愕、
甚至羞恥。

從越南、印度、泰緬,到肯亞、馬拉威,台灣的那許多青年大學生們的志工表現,多半是
毫不自覺、不反省地在他們的紀錄影像中,表現著來自台灣物質富裕地區青年的天真無知
重的普遍問題,或是否認為只要台灣青年能「走出去」就必有價值,或者因此就自動能為
台灣開拓國際上的正面形象?

閱讀了賴樹盛先生《邊境漂流》的文稿,我在前述紀錄短片裡產生的羞慚感,才開始退潮
,也重新拾回我對台灣青年的驕傲感。賴樹盛的這本書,讓我對台灣青年的參與國際志工
,有了很大的改觀——雖然他在此書裡所描述的那些來自台灣學生志工的短線服務模式、
甚至「團康夏令營」式的新類型旅遊團之玩樂心態,也多少印證了我在紀錄短片裡看到的
現象。

而賴樹盛對自己在泰緬地區的五年志工經驗,整理成一份誠懇的省思和書寫,呈現了一位
台灣理想主義青年讓人敬佩的動人質地:熱情、謙卑、自省,而且勇敢。他在書中謙稱自
己生來不是一個特別勇敢的人,但是我認為,賴樹盛在點滴累積的誠實自省精神、與批評
台灣海外志工現象時的直率,使他在這個虛矯與鄉愿文化繼續氾濫的年代裡,毫無疑問的
是一位勇敢的人。

這本書具有多重的特色與價值。作者將他在泰緬邊界難民營裡的服務經驗,透過許多素樸
而生動的人物故事鋪陳出來,讓人不忍釋卷。從緬甸克倫族的民主運動者彭財、培訓偏遠
地區教育人員的「老先生」皮瓦替、遊走山地村落的赤腳醫生拉魯、流亡泰國的辛西雅醫
生和她在泰國美索鎮的梅道診所,到流落異鄉的穆斯林女孩帕恰拉、與失去了泰籍克倫族
丈夫仍堅定工作的台灣長期志工良恕,我們在這些人物和故事中,感受到生命的堅韌與光
輝,並藉以增加自己對生活的勇氣。

《邊境漂流》不止於說故事。賴樹盛對緬甸被殖民的歷史背景,軍政府的獨裁政治、及其
殘害克倫族與本國人民的暴行,和對翁山蘇姬的描述等等,都交代得很清楚。這些當地政
治歷史背景的通透瞭解,對一位宣稱要服務別人的志工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作者看待國
際志工服務,有著非常清楚的態度,也就是:如果我們不能對任何一個地區需要協助的人
民的苦難,有著全面、深入的理解,那麼志工服務的奉獻,最多只能停留在一種去脈絡的
人道主義層次。人道精神並非不好,而是,若只能停留在這個層次,並不能真正協助需要
救援的人民去自我培力,讓被協助的主體逐漸成長茁壯,面對自己的生活和命運。等而下
之的,人道情懷常常變成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慈善甚至施捨行為,那麼救援的動機終
究還是「利己」的。

這也是賴樹盛在他幾年服務經驗裡,觀察到的來自台灣許多年輕志工最大的問題之一(也
是我在前述那些影片裡看到的嚴重問題),就是他們之中很多人也許有著為異地難民服務
的熱誠、而非只是申請了一筆青輔會補助款去「另類旅遊」,但他們並沒有從他人文化裡
、學著看見自己的無知,只會不自覺的將台灣那一套自以為是的愚蠢團康遊戲或物質文化
價值,硬移植到別人的生活與文化裡,還自認為是在協助他人、傳播「福音」。這樣的行
為與心態,嚴重一點的說,和過去西方帝國主義傳教士,以歐洲的物質文化和宗教信仰,
「替天行道」地改造「文明落後地區」,有何本質上的差異?

賴樹盛談論這些議題的文字,是帶著一種鼓勵青年的口吻,和積極、溫暖的筆調;然而,
因為有著對國際志工服務之清晰的、批判性的觀點,和大量的誠實自省訊息,使他的書寫
,不流於一般的通俗勵志文字的那種淺薄的、溫情式的浪漫情調。他試圖召喚年輕人的,
是一種對真正的大浪漫情操的追求與堅持,是我們這個極其現實功利、斤斤計較於眼前得
失的華人社會裡,極度缺乏而需要被開發、被啟蒙的精神。

在描述泰緬邊境難民營的景象時,賴樹盛寫了這麼一句話:「其實,世上所有的難民營都
一個樣,從來就不是一幅幅攝影圖像,而是和你我同樣身為人類生活的真實。」做為一個
攝影與真實的研究者和評論者,我被作者這一句來自他豐富之生活與工作所得到的智慧之
語所深深感動;這也是我常在課堂提醒學生、但我知道他們因生活太過單純侷限而難以深
刻理解或相信的一句話。

賴樹盛因此將他的工作與生命體驗,寫成一整本層次分明的書,從而打破了那一幅幅讓我
們快速感動、廉價消費他人苦難的攝影圖像,對世界所不斷製造的簡化理解,與無益之短
線志工夏令營。他的書寫與經驗,是台灣青年世代的一個典範。如果他的志工行動與書寫
,能夠帶來更多具有反省能力的青年,與國內外NGO志工之嚴肅服務承諾的青年文化,則
台灣社會將可以讓我們所有人同感驕傲。

延伸閱讀:

「《邊境漂流》-我和他們在泰緬邊境的2000天」新書發表會
http://blog.yam.com/samlai/article/15775456

中時部落格-開卷–線上圖文展: 邊境漂流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08/06/27/292689.htm

30雜誌-20萬買到的幸福–褚士瑩
http://forum.30.com.tw/Board/show.aspx?go=1212

《邊境‧現場》
http://www.cwbook.com.tw/reader/2008/border/

賴樹盛部落格
http://blog.yam.com/samlai

/好文/The Road Not Taken

一如美國大詩人羅勃.佛洛斯特(Robert Frost)名詩

(The Road Not Taken )(沒有走的路)最後三句……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樹林裡有兩條岔路,而我)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我走了人跡較少的那一條)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因此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用來鼓勵自己!!